第九十四章，得胜，剑气

“你！”妙善闻言去，而是杏目圆睁，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圣人之道，便是自家本体慈航道人亦不敢怀疑，这红孩儿却是好大胆，接二连三口出狂言。

望着妙善的样子，红孩儿却是忽而露出一种悲悯的神色，道：“我道门先贤庄子曾有言‘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西方诸佛，并非芸芸众生，岂会知晓众生之乐不在乎极乐？苦乐不过转念之间，若无八苦，世人又怎能珍惜难得的喜乐？便是那灵山诸佛诸菩萨，虽成就正果金身，但却斩不去三千烦恼，皆因三千烦恼源自自身，若要斩去，恐怕连自身都不存，那般便是极乐，又有何意？”

“医者救人，但不自医，佛家渡人，可能渡己？三界之内皆为红尘，苦海茫茫怎能横渡？还是说尔等佛门所谓极乐不过虚妄而已。”

红孩儿之言，如一道道责难，又如黄钟大吕一般，直叩妙善之心。妙善道行虽然精深，但到底不善于辩解，却是一时之间被红孩儿说的哑口无言。

“道友曾说普度重生，亦曾说不愿成佛。”而红孩儿似乎并不愿意放过妙善，见得妙善沉默不言，却是笑了起来，道：“我说道友所发誓言皆是狗屁，本就只为了成佛，何必自欺欺人？”

“无灾无劫，清平安乐……”妙善说着，却是忽而住口，眉头微皱，望着红孩儿，眼中却是颇有不满神色，道：“道友却是诓我，道友之出云城众百姓虽然无灾无劫，清平安乐。但却并未脱离八苦，永生不灭。”

“是，我出云城是比不得接引圣人的极乐世界。”红孩儿点了点头，而后面色淡然道：“然‘八苦’真为‘苦’？离了八苦便是‘乐’？永生不灭便是极乐？”

“这……”妙善闻言，却是欲言又止。

“嘿嘿！”红孩儿见此，脸上却是露出些许笑意，而后自顾道：“接引、准提二圣曾发下四十八大宏愿，誓愿度尽十方众生，共建极乐世界。可惜呢？”

红孩儿说着，却是笑了起来，望着面色阴晴不定的妙善，叹了口气道：“道友身在灵山，可知灵山众佛可有烦恼？可是极乐？”

“噗！”一口鲜血从妙善口中喷了出来，却是抬头望着红孩儿，眼中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面色复杂。眼神之中似乎有些闪躲，更有祈求。

“不然道友又何必争那气运，又何必前来出云城？”红孩儿见此，终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南无阿弥陀佛！”

良久，妙善终于是松了口气，而后对着红孩儿微微一礼，道：“这一局，道友赢了，说你的条件吧。”

“很简单，从今往后，直到下次比试之前，道友不得对我出手，亦不得对我身旁之人出手。”

“这……”妙善紧咬朱唇，却是面露难色。

对于妙善的表情，红孩儿丝毫不在意，见得妙善不出声，却是再次开口：“圣人亦是人，亦脱不了七情六欲。众圣笑凡人身处苦海，又何尝不自知？凡人贪图小利，圣人大者贪天。”

“轰隆！”一声雷响，便见一道紫色雷霆从天而降，直击红孩儿头顶。

“嗡！”一道冲天剑光从红孩儿头顶冲出，直上九霄，瞬息之间便后发先至，击中上方的那道雷霆，而后“轰”的一声炸开，在高空中亮起万丈火光。

红孩儿面色微微一白，气血不稳，却是强自压下，面色瞬间又红润起来。抬头对着不远处的妙善咧嘴一下，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诸佛俱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岂知天地众生皆因七情六欲而生，离了七情六欲便是泥胎木偶，与那佛堂上的神像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