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毒药

自己除非招供，否则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里；而一旦自己招供，家族又岂能放过自己？不仅不会放过自己，自己的父母妻儿都将受到牵连，死无全尸，以此来震慑旁人。

握着蜡丸的手紧了紧，他也是个狠人，明白了目前的处境，也的确守不住水师的酷刑，一咬牙，便将蜡丸塞进嘴里。

张明圃长长的吁出口气。

再无后顾之忧矣……

不过见到王敬训惨白的脸，以及眼中消散的光彩，难免泛起兔死狐悲之感。

“张别驾，快带我出去……”

面对王敬训的哀求，张明圃却顾不得了，上前一步，俯下身急切问道：“可曾招供？”

王敬训倒是个硬气的，摇摇头，忍着浑身剧痛：“他们一上来就是大刑，不过吾坚持住了，一个字都不曾说……”

张明圃长长的吁了口气，一颗心瞬间放回了肚子里。

只要不曾招供，那就谁都拿他这个苏州别驾没奈何！

说到底，大家都只是旗子而已，整件事根本身不由己，无论对错，哪来的选择余地？

怪只怪自己一时大意，若是将王敬训事先送走，甚至干脆早早的将其灭口，就不会有眼下之破绽。

张明圃轻声道：“放心，吾说话算话，汝之子女，吾代为抚养，视如己出，安心的去吧。”

王敬训一声不吭。

他注视了身后牢门一眼，见到所有人都站在外头，只是盯着这边，却无人上前干涉，便从怀中掏出一个蜡丸，故作俯身查看王敬训伤势，将蜡丸塞到王敬训手中，低声道：“纵然之前你未曾招供，但是水师的手段岂是易与？要么撬开你的最，要么弄死你，绝无他途……”

王敬训一愣，旋即挣扎着要说话，却被张明圃给捂住了。

张明圃盯着他的眼睛，快速说道：“你若招供，必死无疑；若不招供，水师也绝不会放过你，所以，如今你已绝无幸存之理。你尚有父母子女，若是能够自我了断，无论王家亦或是本官，都能善待，为你父母送终，将你子女抚养成人。可你若是招供，你可以想象他们的下场……”

王敬训呆愣许久，挺着的脖子缓缓垂下，眼中光芒消散。

他明白张明圃的意思，虽然是逼自己死，可他说的全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