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伤春怨

『此事当真要从长计议了。』端贵妃含笑道。只要干得干手净脚便能轻易铲除一个劲敌，后宫中最尊贵的便是她了，皇后之位也不过是囊中取物般容易。

訾陵这夜留宿在华清宫，小顺子领着云袖跟着自己去张罗主子今夜的膳食。訾陵有些心不在焉地抱着四皇子，四皇子不懂父亲的心不在焉，倒是执起訾陵的发辫末梢塞进嘴里吃，菀看见了蹙眉用手轻弹儿子的白胖小手。

『脏不脏。』菀是没好气地把扳开儿子的小手好让訾陵的发辫能脱离这个小魔怪的手。

『菀菀，你觉得端贵妃此事是有意为之亦或是无心之失？』訾陵明知故问，端贵妃三番四次找禧妃的茬儿怎也不似只为了公主的事儿。

『此事若要深究下去便是皇上的不是了，请恕臣妾直言，皇上任凭宫娥去羞辱禧妃，岂不是与当年恭熹皇后任凭她人羞辱贤皇贵妃般？』菀摇头轻叹。

端贵妃以绢巾掩面，她心中虽不懂公主为何要帮助自己，只知毕竟是亲生的母女，公主的心思仍旧是护着这个亲娘的。

『心肠如此歹毒之人岂配作娘？高无求，传朕旨意晴贵人心胸狭窄、谋害皇嗣，赐三尺白绫自尽。』訾陵此言一出，菀便知此事就此了断了。

这个被五花大绑的奴才也被赐死了，禧妃的性命算是保住了，端贵妃的奸计并没有得逞，反而牵扯进来一条无辜的人命。昔日她们这帮人也是太小看了如妃，今日若不是她老谋深算，端贵妃又岂能算出如此绝妙的戏码？

端贵妃回未央宫便是一阵破口大骂，如妃则是恭敬地站在一旁，今日若不是如妃自己够机警只怕自己也是一身骚。

『当初你不是实牙实齿地说必能铲除禧妃么？如今不过是赔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了事。』端贵妃气得拍案怒指着如妃。

『你真是越发胆大。』訾陵淡然一句，让菀急忙跪在地上磕头认错。訾陵示意她站起来回话。『朕也没说你，你倒是先自认错误了。朕只是觉得端贵妃不似昔日那般唯唯诺诺了。』

菀不语，端贵妃从来都不是唯唯诺诺的人，当年贤皇贵妃与恭熹皇后争斗，她也没少在贤皇贵妃处出力，皇后提携她时，她也没少为自己谋算。如今不过是胃口养大了，也不愿再扮演可有可无的角色。

『娘娘息怒，此事也不能尽怪臣妾的，娘娘又不是不知皇上的心是尽偏袒着西边的。』若不是端贵妃自己愚钝惹了皇上与敬贵妃的疑心，今日之事又岂会弄得如此草率呢？不过能把怀有身孕的晴贵人铲除，也算是一桩不错的美事。

『哼，她手中仅有一位皇子便妄想与本宫平分天下？！』端贵妃冷笑道，『这禧妃是留不得的，她的谋算乃是后宫之最，今日能让她溜走，他日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

『娘娘大可放心，公主今日没有戳穿娘娘的谎言便是心中有着娘娘的。』今日除了一个晴贵人，但慎贵嫔、韵贵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如妃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应对那些对妃位虎视眈眈的人。『至于敬贵妃的皇子如今尚且年幼，能否长大也是个未知之数。』

『哦？你是否又想到什么好点子了？』端贵妃觉得如妃这句话真是戳中了心中的一道坎儿，宫中的孩子能出生并不代表能养大。

『俗话说枪打出头鸟，这敬贵妃如今是人红是非多，偌大的后宫只要娘娘稍加煽动便能让个别对其怀恨在心的动作。』如妃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