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珍珠道：“娘娘贵为皇后……不知道做奴婢的难处……其实谁当皇帝……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总是身不由己……”

刘娥急于想知道实情，便说道：“好，我答应你，不杀他们。”

“您和官家都是慈悲之人，若是换了别人做皇帝皇后，未必会有你们好……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就算是奴婢为世人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也没白活一回。”珍珠对着刘娥微微一笑，脸上很是祥和，出现了短暂的回光返照。

刘娥柔声道：“好，你说罢。”

珍珠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说道：“奴婢知道……荣王在宫里……还有一百八十五个人……”

这一次，连自欺欺人的借口都没有了。

珍珠突然感觉到很悲哀，倏地紧紧抓住刘娥的衣服，乞求道：“娘娘……奴婢后悔了……奴婢不甘心……奴婢不想死……”

刘娥说道：“好，我这就让太医救你。”

珍珠顿了一顿，却轻轻地一摆手，说道：“奴婢不行了……娘娘……您一直对珍珠很好……珍珠记在心里……所以刚才……看到您在梅树后面……奴婢没有说……因为说了……荣王殿下肯定不会放过您……奴婢不想害死您……”

刘娥心里一惊，她刚才看到自己，如果说了，那么现在的下场，只会比珍珠更惨。

“这么多！”刘娥不禁惊呼一声，想一想，每天都有一百八十五个叛逆之徒在自己的身边晃悠，这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

“他们都是谁？”刘娥还想再追问珍珠，却发现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双手也已经无力地垂落到了地上，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死不瞑目。

“珍珠！……珍珠！……”刘娥摇晃着珍珠的身体，希望她清醒过来，可是无论怎样摇动，珍珠都已经再也没有半点知觉了。

“珍珠，谢谢你，我会让人厚葬你……希望你下辈子投生个好人家，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过日子。”刘娥抬起手来轻轻地拂过她的眼睛，给她把眼皮合上，让她安心离去。

刘娥又给她擦了一下嘴巴和下颌上的血迹，柔声问道：“你去崇徽殿以前就已经是荣王的人了，对么？”

“是！”珍珠只吐出来一个字，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努力地喘着气。

刘娥倒吸一口冷气，看到珍珠已经气若游丝，越来越不行了，便赶紧问道：“这宫里，到底还有多少荣王的人？”

“娘娘要答应……不杀这些人……奴婢才说……”

刘娥没有说话，如果查出来宫里有叛逆之人，能不杀么？自己到底不是皇帝，有时候也做不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