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若为亲故情可抛（二十四）

“公子好意我二人心领，只是这蛇胆我等却是不敢直接拿了的。何况我这兄弟他娘的眼疾由来已久，这些怕是…”另一男子见伙伴为难，接过话茬儿道：“索性公子告诉我等这沙蛇的出处，我们兄弟自行去捉便是。”

檬城算是周围最大的城镇了，这里的午市平日里人流量还是很大的。是以福生走了一路都没发觉，自己身后跟了两个尾巴。

入了沙漠，人际渐渐少了起来。跟在福生身后的两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突然出声叫住了福生。

“喂，公子，等一下！”

福生初时并没留意这两人，直到身后的呼声越来越近，才反应过来这二人是在唤他，纳闷儿的转过身：“两位小哥是在叫我？”

两人气喘吁吁的赶上来，其中瘦长脸的小哥礼貌的拱了拱手：“这位公子有礼，我兄弟二人已留意公子许久了。方才在集市上偶然见的公子所猎之物，那沙蛇实属难得。”

次日一早，福生一大早起来就收拾了东西，便往檬城去了。到城里时，城中的午市还没有开市，他便先去了常去的药房。

正午的药房几乎没什么人，接待他的依旧是平日那个小伙计，手脚麻利的捣饬好他要的药材，这才闲下功夫闲扯起来。

“对了，福生，你先前儿是不是要寻家里出了事的白家人来着。”伙计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问道。

福生点头，急切的追问：“可是有消息了？”

伙计点头，眸中亦带着欣喜：“前儿来我们这里抓药的一个小哥，无意露了口风，说他家双生的一对小姐月前无意在沙漠中走失了。我不确定你说出了事故的究竟是男是女，但那小哥做活的那家恰好姓白。你觉着可是你要找的人家？”

“不瞒公子，小弟我家中上有失明老母，大夫说这沙蛇的内胆，正适合用来给吾母入药，想问公子寻个地方，能多猎几条来给吾母做个药引子。”

突然被两个不认识的人叫住，又是在这人际荒芜的沙海中，福生原还有些紧张，听闻是为沙蛇而来，这才放下心来。

檬城虽是楼兰边城，但这里的人民风却是极好，性子大多也爽朗，少有那些弯弯绕绕的花花心思。听闻这人是为母寻药，福生自然也是乐得相助，遂翻腾了许久，从身上掏出一个蛇袋递了过去道。

“原来是为沙蛇而来，恰好这蛇胆常人嫌苦，今儿个倒是掏了不少，且给你拿回去先用着吧！”

那人为难的接过袋子，看了身旁伙伴一眼道：“这…怎好白要了公子的东西…”

福生皱了皱眉头，道：“我要寻得那户白姓人家，月前应是遇过沙盗，倒不知是不是你说的那一户。不过还是要劳烦小哥帮着留个心，我自己也会再找找的。”

“好说，我这几日再打听打听，不过你回去也问问家里那俩姑娘，这般摸瞎也不是个办法。”伙计热心的应下。

福生道过谢便有，却是没留意到那伙计的话。出于对白家姐妹名声的保护，他从未与人说过他要找的是姑娘出了事故的白家人，这伙计却是如何知道他家里住着的是两个姑娘的？

伙计其实也不是真的确定，不过是故意这么说来试探福生的，如今见福生丝毫没察觉不妥，心中当下有了决断。待福生离去，便匆匆交待了另一个伙伴几句，出门往城中的方向去了。

福生离开药房便去了午市的市集，趁着天早将近几日的猎物卖了，又买了些必须的生活物品，这才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