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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8章 我就是把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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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几日前对待盘金铃的冷漠、疑惧再不一样。先是生熬了三天,后几天更觉无人再可信任,与手下每天只得轮流休息一两时辰,又这么四天下来,整个人几乎已快到崩溃边缘。

原来是这样啊,茹喜心道,早前确有闻先皇与洋人有约,不及履现就驾崩了。现在不知通过什么途径,又跟皇上搭住了线。不论此事成算有多少,至少可以用来恫吓李肆,皇上这般处置,也算是苦心周旋了。

若是没马见伯那二楞子撞出来,皇上的谋划成算很大,现在么,就只希望能消弭马见伯所为的嫌怨,当然,前提是盘大姑能安然无恙地送回去。

由马见伯这名字,想到了自己所收指示里提到的另一个名字,茹喜有些忧虑地道:“此时盘大姑该是到了张伯行手中,即便有其他大员赶去,张伯行是湖广第一人,他若再生什么波澜……”

张伯行这个名字让雍正也皱起了眉头,他郑重点头道:“此人性方,确是有些顾虑,朕马上下急谕。”

所谓“性方”,其实也就跟二愣子差不了太多,这可不是说张伯行身为“清官”的一面。当年张伯行在江南跟噶礼以及噶礼背后的江南商人作对,那就是个超级楞头青。身为江苏巡抚,就敢将两江总督噶礼女婿的哥哥,其实就是噶礼门下走狗,大海商张元隆,外带十多名船主刑逼而死,而且罪名还是“莫须有”。他只是见到噶礼用战船帮张元隆护航贩运稻米,由此推测张元隆在向南洋莫名“贼寇”卖粮,一根毛的证据都没有。对比马见伯之行,他似乎更为白痴,当时所为,激得江南士商群起而攻之。

所以呢,相比李肆直接挥军北进,他更怕盘大姑径直来了北面,前者毕竟一刀见肉,痛也就痛了,真要死也就死了。可换成盘大姑北进,他怕的就是一边千辛万苦地忍耐,侯着那一丝生机,一边又知绝难不出事,总得等着那刀子什么时候会跟着来,又是落在何处,这般煎熬,绝非他这性子所能承受。

好在那李肆没窥破他的恐惧,盘大姑始终没跨入他治下地界一步,可怎么那马见伯!嘿!本觉得他是条好汉子,把他从固原挪到湖广,是为了避开清算十四余党余风,却没想这好汉子却是个白痴!

李肆亲笔信,连同李卫佐证,他都还不敢信,可拖了两日,今日一早,收到湖广三位大员同时飞马急递,言辞激烈地弹劾马见伯恣意妄为,坏朝廷大局,现今那李肆正整顿大军,就要大举北进,当时他就一颗心凉透。

想起之前还让茹喜传达他要长沙的威胁口信,雍正一颗心更是要裂成两半,这不就坐实了其实是自己指使马见伯的“罪名”么?

万幸……这茹喜有自己的主张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将这口信发出去,要不然……

身为皇子时,雍正也是这么看张伯行的,可坐上了龙椅,看人的目光就不一样了。雍正觉得张伯行这家伙也是个机灵人,外加贼大胆。当初张伯行就不是推测,根本是诬陷。此人看准了康熙把自己摆到江南的用心,那就是打压江南士商的。噶礼已跟江南士商联接太紧,张伯行是以两败俱伤的方式,完成了康熙的任务。李肆崛起后,张伯行起复,稳居江南,压制工商,这就是康熙认可此人的证明。

再想得多了,康熙时的“清官”,都如张伯行一般,个个标榜“慎独”,其实都摸准了圣心,那就是卖“孤”求荣,当弧臣嘛。只是走这条路子,必须得做足清廉戏码,一般人玩不来,所以官场看这些人也如看白痴一般。

对张伯行这么一个很能摸准圣心的清官,雍正觉得该不会出什么意外,可他总得把自己的努力和诚意,由茹喜传递给李肆嘛……

十一月二十三日,马车高抬低伏,不再颠簸,哗哗水声响起,该是置身江上。

咄咄敲门声响了几下,然后一人推门而入,正是马见伯。这青脸汉子已成黑脸,整个人也憔悴了一圈。盘金铃气色虽差,眼瞳却依旧清澈,被她盯住,马见伯侧开脸面,低声道:“盘大姑,这是江上,马某不得已,要缚住你的手脚。”

雍正心中无比后怕,要不然自己就得把投石问闲路,搞成投石问生死卜。眼下国库的洞底才勉强填住,还得亏有李肆出兵,三四月就平定了藏地,省下了大笔开销,否则这战事钱粮,又是一个大窟窿。更要命的是,他之前投石问路,真正目的就是想提醒李肆,你马上有大麻烦了!所以我这有什么动静,你就别当什么机会,非要再来插一腿,甚至趁火打劫……

心神恍惚间,却听茹喜问道:“可说起来,马见伯之行,似乎也跟悟错了皇上意思有关,皇上,之前那道要李肆让出长沙的口信,到底有何虚实?”

雍正并非缺心眼,他思虑其实更深,只是总喜以情用事而已。脑子急转一圈,觉得借着这个机会,再投……,不,把那石子送过

去,李肆该是能体会到他的诚意,由此对他那消息,也该更信上一分。

雍正叹气道:“有甚虚实?你且跟李肆说,先皇跟西夷所议之事,正有人接着商谈,他若是识趣,将盘大姑送还于他后,休要再兴波澜,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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